东方卫视主播:媒介素养应尽快成为“网络原住民”的必修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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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玉关虎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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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 2021-0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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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体育、美育尚能为大众理解,那么“媒介素养教育”俨然是个陌生词汇了。
为什么说“网络原住民”们亟需媒介素养教育?媒介素养教育应往哪些方向努力?带着这些问题,我们找到了东方卫视资深媒体人于飞。
如果说体育、美育尚能为大众理解,那么“媒介素养教育”俨然是个陌生词汇了。
为什么说“网络原住民”们亟需媒介素养教育?媒介素养教育应往哪些方向努力?带着这些问题,我们找到了东方卫视资深媒体人于飞。
文、编 | 玉关虎竹

▲于飞,东方卫视新闻主播。主播、主持的栏目有:《东方夜新闻》、《东方新闻》、《双城记》《环球周刊》,2013年1月1日起出任东方卫视全球第一档横跨今明的电视新闻节目《子午线》主播。
当听到有家长问“媒介素养是做PPT么”,于飞有些哭笑不得,这也让他更加确信:媒介素养教育真的不能等下去了。
截至2020年,未成年人的互联网普及率已达99.2%,惊人的数字——很多孩子6到10岁便开始触网,且低龄化趋势愈发明显。
这些孩子是真正的“网络原住民”,一出生就徜徉在数字化海洋里。可既然是海洋,就会有暗流暗礁、风暴风浪,我们的孩子做好准备应对崭新的未来了么?
刚刚及格
很遗憾,情况并不乐观。
2020年中国传媒智库研究报告指出,中国青少年网络素养总体得分不高,平均得分为3.54分(满分5分),网络素养水平也就是及格线朝上。这个得分相比前几年又有所下降,也就是说,随着互联网的普及青少年的媒介素养不升反降,这不得不引起我们的反思。
社会的整体媒体环境似乎也有下滑趋势:
君不见,谣言在朋友圈“三人成虎”地大肆传递;“键盘侠”兴风作浪,“喷”遍每个角落;网络暴力、“社会性死亡事件”层出不穷;不少贴吧、知乎的老朋友也纷纷感慨,“世风日下”,互联网环境不复往昔了……
问题出在哪里?
谁误解了媒介素养?
很多人会隐隐然预设一个假定:生长在数字时代的孩子们适应起互联网应该是“如鱼得水”,不该有什么大的问题。不少家长也疑惑,孩子手机玩得比他们还顺溜,还有啥好教的?有这时间学点更“有用”的不好么?
好的,我们已经来到了关于媒介素养第一个误区,那就是将之视为
一种功能性的社会技能。 单纯以工具主义的视角,孩子们使用智能设备的确有着先天性的优势。然而,认为媒介素养就是学习计算机技术,这是对媒介素养彻头彻尾的误解。若只是关乎“术”的层面,那多盖点机房和电脑专修学院岂不是“万事大吉”了?

▲媒介素养=计算机技术?
关于媒介素养还有一种声音,认为它仅仅是新闻传播学院和媒体业界探讨的话题,跟普通大众关系不大。
这同样是一种误解:
诚然,媒体人被称为“信息守门员”,而新闻专业主义也始终是学术界探讨的重要课题。可是在传统媒体权威日益消减、自媒体消息鱼龙混杂、现实与虚拟难解难分的当下,媒介素养显然不该只是记者工作守则中才能读到的内容。
大家常说这年头不会用计算机的已经算是文盲,那么在数字化时代,缺失媒介素养就等同于“聋子”“瞎子”。
这些误解直接导致了整个社会对媒介素养的漠视:
2017年,育桂文化在上海成立,与几十家学校和教育机构展开合作推广媒介素养教育。于飞作为资深媒体人也参与到这个项目中来。可一开始的推广极其艰难:
连教育界的很多老师和领导对数字时代媒介素养的认知都很有限,所以沟通的过程变得十分艰辛。很多学校是在跟育桂文化合作了一两年后,才认识到媒介素养教育的意义。
误解厘清,概念未明,到底什么是媒介素养呢? 在于飞看来,
“媒介素养是一个宽泛的概念,往大了说,就是和数字时代健康地共生共长”。至于具体的定义,可以参考下美国媒体素养研究中心提出的六种能力:
“媒介素养是指在人们面对不同媒体中各种信息时所表现出的信息的
选择能力、质疑能力、理解能力、评估能力、创造和生产能力以及
思辨的反应能力。”
这六种能力简而言之,其实就是批判性思维的能力。在“暗流汹涌”的数字化空间,我们每个人都应该做信息的守门员。

▲数字化时代,做信息的守门员
比赛中放弃守门,结果最坏也就是无缘冠军;数字时代放弃“守门”,我们将迎接的会是“垮掉的一代”。忽略和误解的后果,是互联网的野蛮生长。随着数字化成长起来的,还有键盘侠、人肉搜索、网络暴力、喷子、谣言满天飞……
数字潘多拉 每个礼拜,于飞和团队会精心录制一期“新闻课堂”,引导孩子们武装头脑、警惕“敌人”。

▲于飞《新闻课堂》
哪有“敌人”?“敌人”是谁?
先举个简单的例子吧。去年10月份,中国网络视听节目服务协会发布了《2020中国网络视听发展研究报告》,里面关于短视频的调查让于飞也连叹“太夸张了”:
截至2020年6月,中国人每天使用短视频类软件的时长已达110分钟,领先微信、QQ等即时通讯软件(101分钟每天)。可以说,我们已经进入“全民刷刷刷”的时代。
其实每个人都很清楚,短视频成瘾消磨掉了太多时间。这些APP的魔力巨大到,很多时候我们是不自觉地点开,手指好像都不听自己指挥了。
这个例子,一般人会认为短视频就是“敌人”,我们要做的就是坚定意志、控制住自己,再也不刷抖音了!
真没那么简单。
这样想问题,其实还是雾里看花罢了。正如于飞所说:“互联网产品设计的一个机理便是,让人在最短的时间内获得最大的快感。”欲破“敌”,须先对其有深刻的了解。
批判性思维不是空中楼阁,它的基础一定是由深厚的理论支撑。
于飞的新闻课堂是怎么解释这个问题的?那节课我反复听了很多遍,不夸张地说,放到任何一个新闻学院里给大学生看也够格。
为了给孩子们打牢媒介素养基础,于飞请到了中国人民大学新闻传播学院的讲师董晨宇。我们看看他怎么讲:
瞧,劝说自己停下“颤抖的手”,实质上是和心理学对抗。小小一个短视频软件,凝聚的是最尖端的心理学研究成果。如果你对互联网产品背后的机制不了解,就只能被它们牵着鼻子走。
不是说娱乐有错——这么讲是走另一种极端,但我们比较忧虑的问题是,在碎片化媒介环境中成长的孩子,将来还能组织起完整、深度的思考么?在快感和刺激中浸溺的孩子,还能够拥有社会责任意识、关心社会重大议题么?
于飞在课堂里还着重提到了“算法”,普通人对此可能更没什么概念了。但是,数字化时代的孩子必须了解它,否则就很容易被“困”住。
算法很厉害,能够随时随地端给我们最喜欢的“菜”。不过久而久之,它也会使我们的视野越来越局限、观点越来越单一,只能听得进自己感冒的话,只接收让自己“爽”的讯息。人们活在一个个“信息茧房”,被各种情绪牵动着,不再关心事实本身。这难道还不够可怕么?
数字化时代,其实就是一个潘多拉魔盒。
媒介素养教育的逻辑
媒介素养教育的推行,刻不容缓。
在2020年的最后一节课上,于飞语重心长地给同学们介绍了开设新闻课堂的用心。总结下来有两点:
一、以批判性的精神看待媒介环境,在数字洪流中保持清醒的头脑;
二、在“娱乐至死”的大环境中,仍然保有强烈的社会责任意识。
批判精神的基础,正如前文所说,是对某件事物足够的了解。如果能够让小朋友很早就明白信息是如何被生产出来的、背后的一套完整流程是怎么样的,他们就不会盲从于权威抑或被情绪裹挟。
一个新闻事件,媒体只会告诉你时间、地点、人物以及发生了什么。如果说新闻是陈述事实,那么于飞的新闻课堂所做的就是解构新闻本身。
美国媒介素养中心界定了5个关键性的问题:
1.谁制作了这个讯息?
2.为了吸引我的注意力,使用了哪些创造性的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