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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风破浪的留学生:那些30岁后选择出国读书的姐姐们,如今怎样了?
来源: | 作者:Kimberly | 发布时间: 2020-06-28 | 1608 次浏览 | 分享到:
“在香港读书时,有次晚上2点多,我还在开车,实在太累,在高速旁应急道双闪停下来之后,睡着了。”

“在俄罗斯的那一年,我的平均睡眠时间大概是6个小时。压力大的时候,每天几乎只睡4个小时,经常靠咖啡续命”

“很多人不能理解,为什么我在有房有车、家庭幸福的前提下,还要选择折腾自己去读书,我只是不甘心。”

30岁是让女性焦虑和恐惧的年纪,它往往代表着容貌的衰老、身材的走样及生活中被家庭、孩子、琐碎事务所包裹的单调和苦闷。然而,还有不少女性不甘于被贴上标签或者说她们对自我有着强烈的要求和野心。在《乘风破浪的姐姐》热播之时,我们采访了几位女性,她们是妻子、母亲、公司职员,她们尽管步入了30岁,但她们依旧在逐梦。

文 | Kimberly
编 | Luna

*为方便读者阅读,本文采取第一人称叙述

1 Ash

37岁。坐标东莞。33岁时开始赴香港进修。大学讲师,目前是两个娃的妈。

2015年9月,在香港大学明华楼三楼的某个教室里,我作为新生参加了我们专业的迎新会(orientation)。环视一圈周围的新同学,不出意料地,我发现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看上去稚气未脱的样子,事实上也是,很多同学也就21-22岁,和我的学生差不多大。

迎新会结束后,我和在楼下等我的先生一起去租处安置。路过惠康超市的时候,我们简单买了一些生活必需品。

我的房间是单间,有窗,有很窄的钢架床,虽然小得左手碰左墙的同时右手能碰右墙,但是作为一个睡觉的地方已经很不错了。我的东西不多,几本书、笔记本电脑,衣服两套,鞋子一双。

随后,我就踏上了回东莞的路:先是步行到上环地铁站、然后从D口走到信德中心搭乘深港巴士到深圳湾口岸,之后在停车场取车。

如果不堵车的话,最快1小时内,我就又可以回家过上三面下床撸猫浇花带娃的生活。

印象很深的一件事是,那天路过一处垃圾站的时候,我先生突然看到一个刚被扔掉的沙发,刚好可以放到宿舍里钢架床的下面,我们询问了垃圾站工作人员后,两个人吭哧吭哧地把它搬到了住处,后来再加上淘宝买回来的垫子,小沙发至此成了我最常用的一件家具。

有那么一瞬间好象回到了20岁出在欧洲留学的日子,那时,我也在捡别人不要的家具,但是细想又有很大的不同,工作成家后再进修的稳定感是年轻时想也想不到的。

工作这么多年了,广东人的踏实和奋进已经融入我的生活习惯里。相比起赶项目赶工程的压力,我从来没担心过这种中港两地往返,赶due、带娃、工作的生活我不能胜任,相反,这对我来讲,应该是一方净土和一个真空且充满无限可能的机会。

作为一名大学讲师,拥有一个著名学府的文凭自然是对申请职称是有帮助的。与此同时,作为一个小小研发团队的leader,为了更好的事业发展,我非常需要及时配备更为前沿化的技术能力和思维方式。香港是一个很好的选择,除了奔波些,我的生活基本不会发生太大的变化。

和大部分内地的第一节课不一样,我们的课堂并没有花大半节课的时间忙着自我介绍,而是在五分钟之后进入了正轨。随后我们分组、讨论、做小组任务、再做简单的presentation。和我自己推崇的授课模式差不多,老师不再是引导者,同学之间的分享和知识输出成为核心。从老师变为学生,让我似乎比我的同学们进入角色更快一些。

但和真正的学生时代不同的是,近十年的工作经验让我对课程内容有了更深刻的理解和感悟。我也着实钦佩于教授们的思维高度和严谨度。

当然,我也得承认,在语言方面,我确实比不上这群小学霸年轻人们。我的粤语能力虽然让我在生活方面游刃有余,但是在全英文授课环境下,6.5的雅思水平英语能力确实不太够用。时常,我在听课或者和外国同学沟通的时候掉链子。由于想不起确切的单词是什么,只能连说带比划。真好,仿佛回到了原始时代。

如果没什么工作,我就会在港岛过夜,甚至多待个一两天,和班级里玩得好的朋友一起去逛东逛西买买买或者去香港的郊区或海边走走。但是如果第二天有事,即便当天拖堂或者我和同学们需要讨论到很晚,我也得赶回家里。

6点多出门,9点坐到课室,晚上12点多到家的时间轴听起来似乎有点可怕,但有时候,这样的安排在一周就会出现三四次。

有次晚上2点多,我还在开车,实在太累,在高速旁应急道双闪停下来之后,睡着了。结果就是被交警轰下高速。后来我跟学校辞了一些课程,再也不敢这么玩命了。

时常,我会在小组讨论的时候被其他人打通六脉,也会缠着教授们就着某一个小问题反复探讨。教授们喜欢带着国外最新的产品来课室和我们分享,而这些产品基本都是6-12个月之后才在内地流行开来。

我非常喜欢同学们之间的思想碰撞和交流。班上有个大牛,他的Presentation敏锐深刻、又极具逻辑性,每次他一演讲完,我都感觉自己的大脑被机枪扫射了一通,随后自尊心被虐成渣渣。

关于这段让我获益匪浅的经历,我真的很感谢我的家人们。因为他们的支持,因为他们的理解,也因为他们的帮助。记得我跟我妈说,“妈,我要去读书了,娃你帮我带吧。”我妈说,“去去去,想读就读。”跟老公说该交学费了,支付宝上也马上收到了到账提醒。

我身边的朋友和前辈也是我“乘风破浪”的动力。有一位大神,尽管年过半百,但在已经手持7个硕士学位和1个博士学位的情况下,仍然在求知路上孜孜不倦。

在我看来,如果我有能力或者是有需求的话,继续留学这件事情对我来讲,不是什么年纪或者其他的条件就可以掣肘的,一定是我觉得我需要去做,并且我可以胜任的时候,我就去做了。

随着二胎已经长大,上幼儿园了,今年9月,我又要回去继续读博进修了。我自己也马上38岁啦。还是很坚定,比以前更充实,真是一个美丽的年纪。

2 二丫

32岁。坐标深圳,双硕士,29岁时带娃赴白俄罗斯读研。现为记者和两个娃的妈妈。

2016年8月,我老公告诉我,他要被派到白俄罗斯首都明斯克工作。其实当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毕竟之前我们也不常在一起,他在挪威,我和两个孩子在南昌。

但后来我转念一想,孩子们如果长期和爸爸分开,似乎对他们的成长不利。况且两个孩子都还处在幼儿阶段,儿子2岁,女儿还不满1岁。

可是跑到那边,如果仅仅只是做个“保姆”,我又不甘心。老公看出了我的心思,跟我说,“那你来这儿读个研吧”,我心想这是个好主意。

读什么专业呢?这又让我陷入了苦恼。国内读研的时候,我修的是传播学,如果去白俄再修一个类似的专业,似乎也不失为一个好选择,既满足了我想读书的欲望,也不至于太难毕业。于是我征询了中介和一些当时在白俄的朋友们的意见,希望他们可以告诉我白俄是否有类似专业、需要读多久、通过率高低与否。

半年后,我从工作了四年的单位辞职。

次年2月18日,我抵达白俄。拖着好几个大行李箱,身后跟着一双儿女。

我记得那一天的明斯克特别特别冷,零下20度,即便身穿大厚棉袄,我的脑壳依然被冻得生疼。走在路上,我们几个黄种人显得格外突兀,路人劈里啪啦说个不停的俄语也让我尤其陌生。

不过整体而言,兴奋感大于恐惧感。可能因为我这个人本来就比较躁动、又很喜欢尝试新鲜的事物。

随后的一周,我忙于搬家、置办家具、安顿和带孩子们去幼儿园参观报道。一切准备就绪后,我开始着手自己读书的事情。

由于对俄语一窍不通,在正式读研前,我上了半年的语言学校。我的运气不错,老师是个英文不错还略懂点中文的老太太,教书也很好,就是作业比较多,用她的话说:学习语言就是要多写多读。说来容易,过程却很艰辛。俄语属于印欧语系,不同于中文和英语,大量颤音让我几近崩溃的同时,复杂的语法也在一次次打击我的积极性。